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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大秀馬心情記錄
作者 /小鷹 日期 /2007-03-11
什麼叫做暌違已久的感覺?當我已踏上這段路程時,我似乎還是懵懵懂懂。不過既是由小楷學長領軍,幾乎可以說是回不了頭了。大家活絡活絡筋骨,伸伸懶腰做完早操後,理理背包,出發了!
天還沒亮,一切都只能稱之為夜。在夜風的吹拂下,我們一行人挨著那頭頂投射出去光亮,好似古行軍般,連喘息聲都被吞沒在這稱之為夜的時分。潺潺的流水聲,伴著獵戶星座的一長帶子,跟隱隱約約閃爍著藍色光亮的一等天狼星,腳下踏著村莊的燈火,有種不虛此行之感!
看著從網路上剪貼下來的八通關歷史(備註),心裡不禁油然生起一股敬意。第一天從東埔踢這又臭又長的八通關古道,就已經踢得我七暈八素了,那些還得運著大砲、背著開路工具的先民,開鑿這條大名鼎鼎的八通關古道,那真是令小妹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到痛哭流涕的地步。
往東看去是陳有蘭山坳,陳有蘭溪在谷底蜿蜒著,許多大大小小的溪溝橫流過古道,朝陳有蘭溪奔去,為「這條路是有名的不缺水」這句話下了很好的註解。雲龍和乙女是沿途的兩大瀑布,「疑是銀河下九天」,白鍊也似的飛瀑一瀉而下,兩者各有擅場。不過,在兩大瀑布逗留太久的後果,就是差一點走不到觀高山屋。離觀高坪最後的0.2公里碑不推不行啦,走到連我這麼優雅的人都幹聲連連,終於瞭解到什麼叫做『用意志力爬山』,呼~又是寶貴的一課。
第二天在觀高坪,本來腳傷的蔡嘉偉學長跟第一次爬山就被嚇到的小瑛要打道回府的,可在我們英明神武又偉大的領隊小楷學長勸說下,大家繼續推進中央金礦。第二天大家的狀況比較好了,一路有如入無人之境,勢如破竹地往八通關山邁進。到達八通關大草原的時候,視野並不是很好,不過游本嘉學長的上空裸男秀用望遠鏡還勉強看得清楚,當然令我頗感失落的絕不是學長的身材啦!
八通關草原可是中央山脈和玉山山脈交會的地段呢,想到這整個人都莫名地興奮起來。這裡本是二葉松林相,因為發生大火,所以只剩下禿木跟昏鴉,以及十月份還不見枯黃的大草原,有名的日警駐在所就在這裡。接著到了八通關山登山口,小楷學長、怡芳、佳欣和我四個人有義氣地陪嘉鴻去攻他第一顆百岳——八通關山,登頂鳳梨罐以及拍照留念自然是少不了的呀。
隔天凌晨兩點多,從豪華的中央金礦山屋裡的溫暖被窩爬出來,因為從八通關登山口到中央金礦的路上下起大雷雨,我的衣褲襪鞋乾不了,可還是認命地著裝完畢,準備出發攻秀姑巒山與馬博拉斯山。
走在山路上,像圓盤似的皎潔月亮,在轉了幾個彎後,被我們甩在後頭。我閉一閉眼,又睜開眼睛,發現自己還是站在前往白洋金礦的路上,於是只好繼續認命地邁開腳步。沿途林影幢幢,在聖潔的月光照射下,這一路上其實並不寂寞。我突然想起王維的詩:「深林人不知,明月來相照。」和我們的情景很像。只是他是獨坐幽篁裡,彈琴復長嘯的悠閒心境,而我們卻是奔走密林中,揮汗復喘息的緊繃心情。月亮此時已經被玉主啣著了,眼看就要被玉主吞沒。我想起我去玉山第一晚住在西山觀景台,那天月兒也是如此多嬌,月出東山的山就是玉山主峰,只是這時月娘是要落到玉山主峰那後頭去了。
在秀姑坪遇到那三個北科大學生,替他們照一張集體望向東方太陽升起,太平洋在雲端之上的英挺背影後,小楷學長、瓊慧和我也準備向秀姑巒山招手。然而在經過第三個0.5公里指示牌後,開始又有人出現優雅形象崩解的跡象。終~於~過最後0.5公里指示牌一小時後,我——站上了中央山脈最高峰——秀姑巒山頂!亟目遠眺,南大水窟大草原、像城堡般的新康山以及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馬博拉斯山,一一數來,一一映入眼簾。不過基本上呢,在白洋金礦的時候,我們已開始有不攻馬博拉斯山的默契了,因為記錄對我們而言實在有點勉強。於是三人就在秀姑巒山頂,吃著游本嘉學長的愛心飯糰跟小楷學長的愛心小羊羹,我又感動得痛哭流涕了。
當天晚上,在中央金礦開起了慶功宴,會合另外兩線,南二段跟鹿山段。此番會師,本是要慶祝王震宇學長爬完百岳,其實只要是在山上見面,不管是誰,大家都是很興奮低,因為重點是——我們在一起啊。所以就這樣,老學長圍一圈,欣賞小騷學長大作的圍一圈,七嘴八舌,怎樣也說不完。
就要結束這些天的冒險了呢,回到山下,我一定會懷念山上的這一切的。我在山下,見山是山,到了山中,「不識廬山真面目,只緣身在此山中。」見山不是山,現在回到人間,又是了悟後的見山是山了。我無法脫離社會而離群索居,但是我可以選擇每隔一段時間就投向山的懷抱。或許這趟旅程帶給我的,就是這種恍然大悟。出發前曾經懵懵懂懂的心,也開始清明起來了——爬山,這,就是暌違已久的感覺。
PS突然想安排一個假期去走八大秀馬,整理資料時發現,自己電腦裡
2003年的文章,覺得很懷念呢,翻出來給大家瞧瞧。那次是王震宇學
長擺脫王九九晉身一百王的會師之旅,我跟的是傳統八大秀馬隊^^
註解:「牡丹社事件解決後,沉葆楨以開禁和開山撫番做為處理後期
臺灣防務的重點。積極招徠墾民,開闢後山。為使前山與後山之間的陸
路交通通暢,計開北、中、南三條橫貫東西的步道:……中路即八通關
古道,以總兵吳光亮率兵三營,由林杞埔(今竹山)經鳳凰山、東埔、
八通關,越過秀姑巒山,再沿拉庫拉庫溪向東,到達璞石閣(今玉
里),全長二六五里,相當於一百五十二公里餘。」
by 小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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