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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2002年Mount Kinabalu（神山）健行

作者 /楊茹琪日期 /2005-03-02

9/25一早我們從 Papar 搭載計程車上山，因為高度上升太快之故，覺得頭痛想吐。到了國家公園園區入口售票亭時（註1），因為沒告知售票人員我們不是馬來西亞居民，只用了3RM/per就買到門票（註2）。特地趕在10：00到達Kinabalu Park Headquarter進行check in，登記入山必須出示護照、住宿訂單等資料，填表格後編號領證、繳費，費用包含了許可、保險、嚮導、住宿等（註3），接著等候分配嚮導。我們的嚮導名叫Lidy，一個年輕的當地人，穿著大毛衣，傻傻地笑，會說一點點英語。為了省下由這裡到登山口的接駁車車資35RM，我們決定由原計程車接送，讓可憐的嚮導跟我們四人擠一台小車。

註1：往神山的車程從Api市中心算起約兩小時
註2：買門票：M(3RM/per A) nM(15RM/per A)
註3：規定需在11點前抵達預定住宿、申請許可、分配嚮導，否則將被取消入山資格

從Timpohon Gate整裝出發前，當問清楚了5小時6公里的路程要從1800m上到3300km，很後悔沒帶登山杖來，只好當機立斷花4RM買當地木製手杖(登頂神山後改稱"神棍"，特地託運回台灣作紀念)。

登山口旁的大告示牌標示了競走神山的世界紀錄，第一名是個英國人，登頂來回只花了兩個多小時。步道沿途都有涼亭、廁所和集水桶，方便休息取水，所以不需背水。路上很多地方鋪有步階，有些地方甚至有扶手，但我不喜歡這樣的設計，看似安全其實不省力，而且有些地方的扶手根本不牢靠。過Carsons瀑布往上走，幾乎都是步階（可恨 >_<），步階設計的落差有點大，對一般東方女生的體型而言走來頗吃力。這一路上我看到了神山地區特有的鳳仙花，比台灣植株大一號的野牡丹（近似喬木了）和野牡丹藤。可以很確定地從植株外觀判斷出來它的家族，因為在台灣有它的近親。還有一些中海拔的濕生植物也很眼熟，比如說植株更大的樓梯草。在第一個涼亭(過1km)休息喝水拍照時可愛的婆羅洲高山地松鼠(Borneo Mountain Ground Squirrel)出現了，體型比台灣的赤腹松鼠短小一點，不過看起來似乎被遊客餵食慣了，不太怕人。

中午午餐時嚮導去一旁悠閒地睡午覺，我們和一旁同時出發兩個背重裝的馬來華裔和來自東歐的Martin聊起天來。這一路上我們只遇過一個台灣人，攀登神山路上以西方面孔居多，東方人反而少，而台灣更少有旅客前來攀登，最多跟著旅行團到山腳下繞一圈，看到山頭就算到過神山了。此次東馬行如果不是我的堅持，也許也和多數台灣旅客一樣無緣走近一窺它豐富多樣的景觀。

走到步道4.5km之後，因為海拔開始接近3000m，加上坡度越來越大，一路上只要看到步階就沒力。雨林的天氣果然多變，午後就飄起小雨來，氣溫明顯下降中，為了保持體溫只好穿上雨衣再走。雨林裡、高山上的空氣很清新，濕濕涼涼的。前進的一路上也看到了一種Kinabalu高山地區的特有種蘭科植物。

原以為可以提前抵達rest house的估計錯了，前兩個小時雖然走了4km，上升了大概1000m，但是真正累的在後頭。往3000m前進的路上開始出現一些花色鮮豔的熱帶雨林高山植物，有一些是Kinabalu山區的特有種。海拔較高後改以杜鵑為主，花色很鮮豔，比較特別的是其中有一種杜鵑，葉子退化成針葉狀，看起來就像松或杉，上頭卻開著紅色的迷你鐘狀小花，大小不到一公分，查過書才知道竟然是一種針葉杜鵑，為神山山區所特有。另外還有由黃色裸岩上長出、樹形扭曲、灰色的針葉木構成的特殊景觀，看起來有一點像是在台灣高山頂上迎風坡的圓柏和冷杉，盤根錯節於岩石之上。這是針葉赤楠，因為高山上大風豪雨的關係，為抵抗環境逆壓而演化成看似松樹的針葉木。針葉杜鵑也是一樣的情況，這可真是生態學的活教材。

一路走在三千公尺的坡上繼續前進，出現裸岩的地形一直往上延伸，轉個彎後終於望見神山的稜線出現在前方，連綿灰色的花岡岩非常壯觀，但又不似台灣高山的岩石風化得厲害。地表的黃色砂岩也很好踩、很穩定。這個高度植物也已經轉成近似台灣高海拔的植被。往神山的另一頭望下，陽光普照，天空蔚藍，雲海也上來了，已經走出了潮濕的中海拔雨林，往下望才感覺到我們已經在很高的地方。上坡的路雖然好走，可是陡上加上自己膝蓋的問題，越走越酸軟。確實是安逸太久，沒上山好好操練自己的身體了。同行的Martin今晚比我們稍微幸福一點，因為他要住在Laban Rata Resthouse，可以洗熱水澡、吹暖氣，在餐廳用餐。

到了Laban Rata Resthouse，因為嚮導Lidy得住在那裡，就不和我們走上Gunting Lagadan Hut住，直接約好明天凌晨02:00上去叫我們起床，03:00出發。走進去Laban Rata Resthouse的感覺很棒，這是我見過最豪華的山屋。當然這跟台灣的山屋不能比的，因為神山登山設施開發程度遠超過台灣，我想這條登山步道的定位也是大眾化的。不但有電力、熱水、供餐，還有暖氣。一進去就看到整面面山的玻璃窗，裡面的登山遊客悠閒地坐在桌椅前喝咖啡、看風景。你可以感受到爬高山也可以這麼悠閒、這麼享受的，況且山屋總給人多了一種溫暖的感覺。

Gunting Lagadan Hut看起來就在Laban Rata Resthouse的後面，實際上卻還得多走上一段陡坡和木梯。不過想想，少花一半的住宿費，卻還是可以住到四人一室的上下舖，供應電力、瓦斯且附設廚房、炊具俱全的山屋，裡頭還各有3間浴室和廁所(原本可供應熱水，但熱水器壞了)，真是很幸福、很奢侈的享受了。一進Gunting Lagadan Hut的感覺是讓人興奮雀躍的，這是我真正住過最棒的山屋，我們所需要的一應俱全，甚至可以不用自己帶鍋子和碗筷來。很快地進廚房煮了熱騰騰、香噴噴的美祿和咖啡，在山屋前悠閒地啜飲一杯熱飲，一邊欣賞南中國海上的夕陽餘暉，然後趕在天變暗前搶拍黃昏的彩霞夕照。神山的雲海很美，我們住的山屋視野也超棒，從後面往上就可以仰望神山主稜線的各個山峰。黃昏時山屋外很多高山野鳥都出來活動了，而且牠們都不怕人，幾隻Mountain Blackbird就停留在離你一公尺的枝頭上，就算你貼近拍照也不在意。其實這裡是賞鳥的好地方，如果還有機會來，一定得排上3天2夜，多住一晚，好好欣賞山上的風景，一早起來賞鳥拍照，不趕半夜起床攻頂。

Gunting Lagadan Hut是坐落在山腰的整棟木造房屋，下方就是傾斜的岩壁。我們住在5號的四人房裡，裡頭很溫暖，比起同海拔高度在台灣的氣溫而言，因此我們也看到了山屋裡提供的竟然只是薄薄的棉睡袋，幸好睡過後證明勉強可以應付還不算太冷的熱帶高山氣溫。至於廚房內備有瓦斯爐和瓦斯桶，瓦斯用完後就有人送上來替換。當然因為海拔的關係，水不容易煮開，聰明的人就知道壓顆石頭在鍋子上快多了。

因為預定凌晨2點要起床，20:00就熄燈睡了。睡前4個人一起喝掉了一小瓶在超市買的Whisky來取暖(6.8RM的Whisky其實還蠻好喝的)。沒料到後來卻整夜不得安寧，我們住的山屋幾乎沒有西方人（幾乎都住在Laban Rata），隔鄰幾間的那些登山客（黃面孔的亞洲人）吃飯吃到20:00，講話聲音又大(聽不出來是從哪裡來的)，請他們安靜一點也沒用，木屋的設計隔音很差，有人走動交談也聽得一清二楚。10:30時就有人來隔壁叫門，開始騷動直到11:00，搞不懂為什麼他們要這麼早起床出發，就算提早到山頂，不也一樣要在上頭等日出。

我只好這樣清醒地窩在睡袋裡，直到凌晨2:00起床煮熱飲，啃麵包，整裝準備攻頂。期待攻頂的感覺是興奮的，沒有人如預期地冷得不想起床，我們即將上到海拔4000m，打破在台灣的紀錄。嚮導Lidy上來要叫我們時，我們早就起床，還煮好了咖啡請他。屋外滿天星斗，氣溫並沒有想像的低，走出外面適應冷空氣，倚著欄杆看星空、喝熱飲。圖開始認星星，很興奮地告訴我們他頭一次看到了南極老人星。他說這裡看到的星空其實跟台灣很像，因為緯度並沒有差很多。我還以為該是孑然不同的星空的。這個時候的氣溫很低，比我想像還低，顯然我高估了熱帶的高山氣溫。

Camp1: Gunting lagadan Hut

※ 住宿價格：17RM*4=68RM（四人房）

＊晚餐：快煮河粉、洋蔥、青菜、魚肉和豬肉罐頭、美錄、咖啡。

※ 攻頂裝備：短pp、保暖外套、手套、頭燈、帽子、雨衣、毛巾、手杖、水、餅乾糖果、相機、底片….

※ Gunting lagadan Hut：3323.2m，全棟木屋，共約15房，可容納15*4=60床/人，附設公用廚房(廚具瓦斯俱全)、3間浴室、3間廁所、餐桌、以前有供應熱水、無暖氣。

03:00時天色未亮，健行者披星戴月緩慢前行，前面山頭上掛滿了星星。因為看不到前方的漫漫長路，走起來格外沒有壓力。我們的前頭卡著一大堆人，被速度慢的人擋著反而覺得累，乾脆一路超前，很快地越過了先出發的兩個團體。接下來我們可愛的嚮導終於有機會走到前頭帶路，一路帶領我們往前衝。走到需要拉繩索上攀的山壁前，Lidy便幫我把手杖藏在樹叢裡。

摸黑沿著岩壁向上走，樂趣才開始，可以擺脫討厭的木梯，踩著自己的腳步，享受爬山的感覺。Lidy這時才有表現盡責的機會，他會走在我前頭帶路並提醒我要拉繩子。上到稜線後，轉身往後便可望見山下的點點燈火閃爍，此時人們正在沉睡，我們呼吸著稀薄清冷的空氣，頂著星光月色，要繼續追趕日出。我不時記得問Lidy路還有多遠，走得腳步也快，夜裡寒風不斷吹拂著，逼著你加快腳步，不到一小時就走了一半的路，我心裡暗自盤算著到山頂時得先找到避風處。

總算看到了傳說中的那間海拔最高，沒有電力和其他設施的山屋，Sayat-Sayat Hut是外型類似蒙古包的圓形山屋，裡頭有office的人在作登記的工作，我們要在此先登錄自己登山證號碼才能繼續走。坐在山屋的木床上小憩時環視了一下，我們認為這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山屋，對於爬山不需要洗澡和電力的我們不成問題，而且我們可以自備爐俱。雖然住宿的收費跟Gunting一樣，不過第一天就走到3800m可以縮短隔天登頂的路程，睡晚一點出發。倒是下回有機會再來攀登可考量的選擇。

走在岩壁上的感覺雖然比較好，可是凌晨時分的低溫，加上暴露在稜線上的強風吹襲下，風寒效應讓你冷得一刻也不想停下，休息只覺得更冷，就算要停下喝口水也得先找到避風處。摸摸臉幾乎已經沒有感覺，鼻水不自主地流，嘴唇也吹乾了。風很大，我並沒有穿很多衣服，外套下的衣服都是短袖，不知道是不是太冷，太過專注往前走，不知不覺已經走在隊伍前頭。偶而風還會吹得讓我走不穩，我突然警覺到電子相機可能在這種狀況下掛掉，趕緊把它塞入外套，用體溫來保暖。就這樣走到了山頂，抬頭望見山頂的時候，好想大叫～

到達山頂時已經有些人先抵達了，我很興奮地跑去擁抱Lidy，我們已經站上海拔4095.2m的東南亞第一高峰頂，世界上最大的島嶼的頂端，整個婆羅洲島都在我們腳下了。走2.7km只花了2.5小時，因為已經冷到沒意識地往前衝。嚮導Lidy指著一邊山下的燈火，告訴我們那就是Kota Kinabalu（Api），至於另一邊望下去是看不見底的懸崖峭壁，對面山峰的稜線和灰色岩壁望去是那麼壯觀，而太陽就藏在那面山壁之後，即將從後面那片雲海裡升起。

風還是很大，大家各自找避風處卡位等候日出，一堆人蜷縮在山頂上。幸虧這時相機可以正常運作(第一次破紀錄跟我到4000m的地方，總還算爭氣)，可是日出前的低溫和山頂強風讓我的手無法拿穩相機。神山各山峰的山勢崢嶸峻峭，因為數百外年前地殼運動而碰撞、擠壓上升，突出地殼的神山花岡岩熔岩塊，冷卻凝固後，才形成了眼前看到的姿態各一的神山群峰。日出的天空色彩變化和雲海層層相疊看得令人屏息，神山的影子彷彿一座金字塔，正好倒映在背後的Mt. Three Ugly Sisters上，連山影都那麼壯觀。

上來的人越來越多，小小的峰頂擠滿了要拍照的人，我不斷被推擠，找不到好的角度拍攝，就連跟峰頂的告示牌合照都要排隊等候。所幸陽光出來後氣溫也開始回暖，因為前後有人碰撞無法拿穩相機，懋則是認命地自闢一處趴在地上拍。一小時後所有人都往下走了，終於輪到我們拍登頂照。早晨山上的陽光曬起來最舒服了，走下山的路是輕鬆愉快的。其實上來的路也不難走，只是坡度陡了點，繩子是作為輔助，以及迷霧中的指引，你可以不需要依靠繩子上來。走在最後頭的感覺很自在，可以悠閒地欣賞沿途幾座山峰的山形，其下的雲海和清晰的綠色稜線，還有往下延伸的岩壁。下山的沿路，可以看到各個山峰在不同角度所呈現的面貌和影子。

左圖起:Borneo山區最普遍的杜鵑;鮮豔迷你的MK特有杜鵑攝影:楊茹琪

看不同型態的生命真是一種樂趣，不管到了哪個地方都一樣。我發現一件事，我在這裡看見許多台灣同海拔出現的高山植物的近親。有的和台灣的高山植物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樣子，只是體型大了一號，沿途可見神山木荷、神山馬醉木、神山小米草、神山赤楠、神山秋海棠、薔薇、各種杜鵑，還有雪山翻白草的親戚。在高度大概3300以上看到的植物很多都是跟台灣3000m出頭的植物外型相似。

不知道又打混了多久，才慢慢開始往下走。在台灣很少可以爬山爬得這麼舒適，可以一步步踩著緩慢的腳步，置身在壯闊山容裡，俯看腳下大地之美。一路下坡的路程中遇到很多正要爬上來的當地人，後來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來訓練的，為了11月份即將舉行的Eco-challenge作準備，他們往返一次所花的時間很短，爬神山對他們來說像是走後花園吧。除了過去每年神山都會舉辦的登山競走，聽說這次Eco-challenge的路線就是選在神山，要從登頂神山後另一面峭壁下去，穿越雨林。哇~~聽起來好神喔。
回到Gunting lagadan Hut，準備煮第二次早餐，山上的風景太美，讓人捨不得太快離開。跟我們一起住山屋的那些黃面孔把山屋的廚房弄得一團糟，瓦斯爐旁到處是泡麵屑，水槽裡則積滿了堵住出水口的米飯。爬山什麼樣的人都可能遇到，像這樣差勁的也有。

一直拖到過9:30才開始往下走到Laban Rata去和Lidy會合，登頂前曇花一現的"神勇"之後，我們至此展開了一段漫長緩慢的路程，沒有什麼比陡下步階更折磨膝蓋了。一路從4095m下到1886m，一開始還能神勇，不過越往下就越可以感覺膝蓋的不對勁。還好上山前買了神棍代替登山杖，護膝也一直戴著。如果不是背輕裝攀登，我恐怕也難在兩天內走完這趟陡上下的路程而沒有膝傷發作。

我們一直打混到13：20才抵達Timpohon Gate和計程車司機會合。因為大家都很疲憊，決定取消之後到Poring Hot Spring和吊橋的行程，先去飽餐一頓，然後回Papar好好休養雙腳，隔天一早還得去另一個預定行程－Gunung Mulu National Park。

離開國家公園前我們回到Headquarter領登頂證書（註4），規定得由嚮導幫我們領取證書，因為證書上需要有他的簽名。原來真的這麼嚴格，沒嚮導作證還不能算登頂呢！在Headquarter的門口我們和Lidy合照、道謝，買名信片（1RM/per），暢快地喝上一罐雪碧（1.5RM/per）後驅車下山。

註4：登頂證書有兩種，一種是登頂的證書（2RM/per），上面印有世界最大的花Rafflesia的圖案；另一種是走到Laban Rata的證書（10RM），上面印有當地野鳥的圖案。

到了神山山腳的天山餐館大快朵頤，四個人總共才花了35.6RM。之後就在路邊的手工藝品展開血拼，秀蘭更是展露出殺手的本領用力給它殺價下去。一翻血拼之後，圖買了一個手鼓，懋買了一個木雕面具，我買了一條貝殼項鍊。下山回Papar的路上覺得越來越熱。又因為高度一下子下降太快，加上凌晨時在山頂頂著寒風吹的關係，再度覺得頭痛想吐，只好下車透氣。一路上偶而還可以回望遙遠的神山，那樣感覺真是不可思議，因為幾個小時前的清晨時分，我們正站在那頂上看日出，俯瞰腳下的婆羅洲島。現在已經在山下了，其實一下山的感覺就是，好想念上頭的風景~~

此次的東馬行總共走了3個國家公園，其中攀登神山(Mt. Kinabalu)的經驗最為難忘，神山的壯麗山容，冰蝕地形和熱帶雨林高山的豐富生態相，不虧作為馬來西亞的第一個世界遺產(World Heritage)。人在浩大的自然中，沒有什麼比用身體的感覺去體驗來得深刻了。你一定得用你的雙腳，一步步地走過，因為那是用乘坐現代交通工具所無法感受的。藉由雙腳踩踏在土地上的疲勞，置身在山風裡的冷冽與和煦，以及陽光下的炙熱與溫暖，去感受，你會深深地被自然之偉大壯麗所折服，並且充分享受那份悸動。

神山的登山嚮導制度有其值得借鏡之處，且看來已相當成熟。這也恰好是台灣目前想要嘗試的方式。制度上來看，強制規定入山時間，須有嚮導方能入山，須收取許可證、嚮導費和保險費用，並管制每日登山總人數。這樣的制度看似對登山客的限制，其實實質上也另有一些作用。除了藉此保障登山客的人身安全（這些嚮導受過急救訓練），避免意外（雖然登神山很安全），一方面嚮導隨行可規範登山客的行為，避免採集或破壞自然資源和設施（這點很重要，因為我在其他兩個國家公園裡看不到這些），另一方面這份收益可用在國家公園內的設施維護（使用者付費的觀念），並且貼補當地住民生計。對於不富裕的當地人來說，登山嚮導的費用該是一筆不錯的收入。而我們享受在自然環境裡一切有形的設施（山屋、步道、解說牌、涼亭、水管、電力等）、無形的快意的同時，同時也多少造成對環境的干擾和破壞，這樣的衝擊效應會持續累積。因此個人認為對健行活動高額的charge是可以被接受的（本國人和外國人的入山收費標準也不同），我們使用有限的、消耗的環境資源，理當付出一筆維護和修復的成本。不可否認地，神山上大規模的開發設施的確替使用者帶來方便，但也造成相當程度環境衝擊。人在自然裡，真的應該謙虛，有限度地使用環境所帶給你的一切適意，並且回報以感激和敬意。

左圖起:South Peak和雲海;從Laban Rata Resthouse 仰望Gunting Lagadan Hut和神山稜線攝影:胡榮懋

神山地質簡介：

※ 根據書上的資料提到，神山是巨大的花岡岩熔岩塊，因為地殼運動碰撞而上升，再擠壓行程褶皺與斷層的同時，也擠進了附近的沈積岩和砂岩。因為地質年代仍非常年輕，所以每年仍以0.5公分的速度持續上升。

※ 約在十萬年前的冰河時期，冰帽覆滿山頭，直到三千年前融解了，巨大的冰河沿著山峰高原的斜坡向下流去，刮擦過花岡岩層。留下了尖銳的山峰與深邃的凹谷。被冰河沖刷過的光滑陡坡及凹凸不平的鋸齒狀山巔，至今仍保留其粗糙的表面。我們看到的靠近St. John Peak附近的開闊、下降的侵蝕岩面即是由10萬年前的冰河造成，沿途處處可見類似景觀，非常壯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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