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山下海遊蘭嶼
作者 /林璟鈺  日期 /2006-06-01
 
 
2006年5月，我終於來到嚮往已久的飛魚大海故鄉，拜訪蘭嶼達悟族囉！


Day 1 (5/26)


清晨抵達台東車站，再轉搭包機前往蘭嶼。對於蘭嶼第一印象是：藍藍的天，藍藍的海，酷熱的太陽！迎接我們的是可愛的小施。我們先到野銀部落放下行李，這裡是蘭嶼保留達悟族傳統聚落最完整的部落，我們將住宿在傳統主屋、工作房與涼亭。


接著出發環島觀賞自然地理景觀，第一站來到復育珠光鳳蝶的農場門口，觀賞台灣最大型蝴蝶，屬於世界保育的鳥翼蝶類昆蟲。一旁有座以芒草為頂搭建的傳統涼亭，以往建材種類不多時，皆以成綑的芒草做屋頂，現在則很難再找到以芒草為建材的房舍了。


過了東清派出所後首先看到停泊在海上的軍艦岩。這個天然形成的小島，據說當年美軍由空中鳥瞰，誤以為是日本軍艦而投彈轟炸！雙獅岩是造型奇特的火山集塊岩，遠看像是對看的雙獅，後頭還跟著一隻小獅子。玉女岩則是門中夾有一圓滑之柱狀岩，而五孔洞是一海蝕洞，岩壁上有珊瑚化石，五個洞口緊鄰形成，洞與洞之間部分可以互通。過去是達悟族人所忌諱的地方，也被稱為「惡靈之窩」。


開元港往北望去最遠處為紅頭岩岬，狀似洋人之頭部側面，可見頭、額、鼻的輪廓。來到北端的朗島部落，海邊停泊著許多以紅白黑三色構成的海浪、人型、眼睛圖案的雕刻船，配上清澈湛藍的大海，如棉花糖般可愛的白雲，以及晴朗的藍天，怎麼看都像是明信片裡的圖案！


午餐後小施帶我們去旅遊簡介裡找不到的私房景點：禱告山。由椰油村步行上山，大約15分鐘的路程即可抵達一個大十字架矗立的山頂，由此下望看到饅頭岩，是椰油部落昔日「崖葬」、「海葬」的墓地，向東北望去便是蘭嶼最高峰：紅頭山。


續往青青草原看夕陽，沿著一條羊腸小徑走上一個海階台地，面對太平洋，視野遼闊，從崖岸邊下望有個形似老人側臉的老人岩，此時正值夏季西南風起，洶湧的海浪猛烈拍擊岩壁，極似澎湖的風櫃濤聲，但此處更為險峻。在偌大的草原上，看著火紅的太陽映照海面，伴著彩霞與強風，慢慢、慢慢、橘紅色的太陽大餅接觸海面、沈入海中，啊～太陽回家了！很美，真的！


晚餐後由老施爸爸領軍找尋蘭嶼角鴞，在漆黑安靜的原始林地裡，老施爸爸不斷發出「嘟、嘟、嗚」的聲音，上當的蘭嶼角鴞也跟著回應，藉由回聲找到了在樹洞棲息的蘭嶼角鴞，約20公分的短短身軀，有著大大的眼晴，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我們這群不速之客，超級可愛！藉由詳說的解說，今晚上了一堂生態的課。


Day 2 (5/27)


一早被雞啼聲叫醒，可惜仍錯過了日出海面的美景。清晨的野銀部落，住在我們上方的鄰居，穿著丁字褲的老人家早已起來活動。尚無人車的馬路上，母豬帶著小豬，母雞帶著小雞，在路上逛大街。海岸邊停泊著拼板舟以及屬於它們的船屋，安靜地在海邊休息。


今天重點之一便是登大天池。跳脫傳統遊客走的觀光登山路線，改由族人的私房路線上山，沿途由老施爸爸進行生態解說與導覽，感受熱帶林之美，隨著登高，下望的視野愈來愈好，清楚看到美麗的東清灣，傳統的野銀部落，泡冷泉的海邊，還有對面山頭之字型上山的道路及蘭嶼氣象站。雖然陽光很烈，幸好有風吹來解熱。豐富的生態與山林之美真的讓人嘆為觀止。沿途看到部分樹上留有刻痕，代表這是某家族對此樹木的所有權，這是達悟族人對山林資源的特殊管理，亦是最原始的版權紀錄方式。大天池是個天然湖泊，傳說是達悟族祖靈的棲息地，湖中有些枯枝斷木，湖面平靜無波，靜謐的氛圍讓人連交談都不自覺小聲起來。稍做休息，便沿原路下山。


回到小施家換上泳裝，再到海邊吃熱騰騰的湯麵、泡神奇的冷泉。這個天然的三溫暖，蘊藏冷、溫及熱三種不同溫度的水源，泉水非常乾淨。


我們接著去浮潛囉！蘭嶼的海底世界真是非常美麗，當我將頭沈入海中時，便被這海底世界震懾住，各型各色的熱帶魚成群在身邊圍繞，完全不怕人類，也無需以魚餌來引誘牠們，牠們自動來到身邊悠游環繞，還有海蛇出來串場，讓阿雄表演深潛抓蛇的絕技，我不禁在無聲的大海中吶喊著：怎麼這樣美麗啊！


今晚還有重頭戲，是小施和阿雄聯手出擊，潮間帶抓魚去！只見漆黑的海上，隱約見到海中透出一絲絲光線，不一會兒，小施手提獵物，是一條青碧色點綴著白條紋的美麗鸚鵡魚！我們則在岸邊觀賞被潮水圍困在岩穴裡的各式各樣的小魚、小螺、小貝殼、小螃蟹、陽遂足等。


宵夜前，老施爸爸把飼養的二隻保育類椰子蟹放出來逛大街，牠們體型很壯碩，螯腳及各胸足呈灰褐色夾雜藍色與暗紫色，據說牠的螯腳孔武有力，可以夾斷手指。今晚豐盛的宵夜有現抓現煮的鮮魚湯、大螃蟹，還有現剝的新鮮海膽。閒談中，小施與阿雄說，潛水抓魚切記安全第一，有些聰明刁鑽的魚會故意引誘你到深海洞穴中，千萬不要逞強而窮追不捨，要懂得「放棄」，下次還有機會再遇到其他更好的魚種。原來捕魚也有如此深奧的「有捨才有得」的人生哲學！


凌晨1點半，意猶未盡的英智提議去氣象站看星星。初一沒有月亮的星空顯得份外清晰明亮，滿天億萬顆美麗星星，彷彿一伸手便可摘下亮晶晶的小鑽石。長長的銀河，伴著閃耀的夏季大三角，不時還出現二顆相互交錯的流星從銀河中穿越，除了驚嘆還是驚嘆！


Day 3 (5/28)


今天沒有特定的行程，伙伴們決定前往蘭嶼氣象站，從野銀部落上山轉入橫貫公路，車子停在轉往氣象站的叉路口，大夥步行上山去！沿途經過幾個彎道，藍天白雲配上綠樹及遠方的大海，像是咖啡廣告裡的美麗景象。抵達白色的氣象站，右望紅頭八代灣，左眺東清灣，空氣中的那股靜謐，在這裡讓人有種時間暫停的錯覺。草很綠，天很藍，雲很輕，風很大！氣象站牆壁上仍留有二次世界大戰被炮彈攻擊的彈痕，一旁留有日據時代建立的荒廢舊房舍，一位年輕的工作人員，很熱心地解說戶外的各式量測儀器的使用目的及量測方式。


下山回到野銀準備收拾行囊，看到許多婦女穿著傳統服飾，聽說今天部落有活動，可惜我們要回台灣了，無緣參與這場盛會！大家在涼亭分享這三天來的心得感受，每個人的心中都是滿滿的愉快回憶，萬般不捨。


趁著回台北前空檔時間，我們再到台東的國立台灣史前文化博物館參觀，由專人導覽，詳細解說館藏文物及歷史來由，讓我對於台灣奇妙多樣的自然史生態世界、史前文化的奧秘、及南島民族獨特的文化內涵有了一點點的粗淺瞭解。


這次上山下海、知性與學習的蘭嶼行程，非常感謝辛苦安排的文心與斌哥、熱心招待我們的小施全家人、三天來充當司機幫我擋風、遮太陽的英智，以及所有同行的18位伙伴們，陪伴我渡過一段非常的充實且難忘的旅程。後會有期囉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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